“那么，明天再见咯。”我笑着对阿J说。
7 p4 p$ ~+ F5 b- M“记得带上张国荣那盒带哦，不然，我煎你皮，拆你骨！”阿J很喜欢听张国荣的歌。( ~+ k' a P$ P1 O: b! G5 L9 N
“哎哟，我好怕哦～我明天就告诉老师你对同桌使用暴力，哈哈～”我装模作样地抱着头。
+ C- g) Z2 D3 V3 r“哼！～～”阿J好像拿我没办法的样子，然后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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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M; e* s* I) G, i! A4 |1 i我假装上了几级楼梯，然后又走下来，躲在楼梯口偷偷看，等到阿J离开我大约有30米以上那么远了，我才走出来——我没有回家，而是打算跟踪阿J，我想知道她住哪里，因为她之前一直不肯告诉我。我用张国荣的盒带跟她做交换条件，可她还是不告诉我，而且还向我撒娇似的要我借带子给她，我最经不住她的撒娇，只好借给她了。事实上，就算她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她家住哪，我也会把盒带借给她的，因为能让她开心，就是我的最大目的。; [( Y3 q0 L+ I, u6 `
0 i: `$ I* @: M4 Q3 A7 i不过，我还是很想知道她家住哪的，所以便想出了“跟踪”这个计划。' `$ }$ E5 y, P5 g) l) @2 p
: u0 }6 l5 `3 x+ U% G, X% W! _我一边跟踪她，一边不断望四周，怕给熟人见到或打招呼什么的，引起阿J的注意。走过一个路口，阿J忽然在一间小卖部停了下来，我也马上停下来。阿J好像在掏钱买东西吃，而且还一边无意地向我这边望过来。糟！被她发现就麻烦了。我看了看周围，路两旁除了树之外就只有几个大垃圾桶，而且树干也没我身体那么宽。事急马行田，我只好捏住鼻子躲在大垃圾桶后面……躲了一会儿，我探出头来看，发现她已经离开小卖部走远了，于是我马上追上几步，保持刚才的距离，继续跟踪。过了一条马路，又转过两条街，阿J走入一个大院门口。我保持着和她的距离，也跟着走进去。原来她住这里啊，这里的楼好像都是有钱人住的啊——我心想。! H; \ {, K7 w, T
0 v+ J7 q: F: f: q/ I“喂，小孩！你哪里的？进来干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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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响起一把破铜锣似的声音——原来有门卫守着大院门口啊！真失策，没有考虑到这点……我怕阿J听到门卫那把大嗓门后会回过头来看，要是看到我跟踪她，我可羞死了……（小学男生在自己倾慕的女生面前总会这样的，因为小学时女生都比男生早熟）于是我连话都不敢说，赶紧撒腿溜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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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我乖乖地把张国荣盒带借给了阿J，再也没有问她家住哪了，当然也更不敢再跟踪她了。2 \( @, R/ A) Z5 e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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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l% A& r" M$ F8 n我一直还记得小学时的这个小插曲，虽然那时直到小学毕业也不知道她家住在那个大院的哪一栋，不过倒是猜到了她家应该比较有钱。而我那时家境很一般（貌似学习好的乖乖仔都是穷书生，家里连游戏机都买不起），所以还不知不觉有种自卑的心理，小学毕业后我也自己安慰自己：算了，人家是千金小姐，你配不起的呵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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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年后的现在，我混了个新闻学硕士出来，可也只是进了一家小报社，除了吃住睡之外，还是没什么钱，所以以前泡妞也只能泡那些混酒吧的。（一看到那些以考研为自豪的人，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地到处说：“我明天要考研啦！”……我就觉得恶心。靠！老子四年前就是新闻学硕士了，不也就当个小记者，你TMD连试都还没考，张扬个啥呢？）……虽然我钱不多，不过偶尔吃个M记或者上个星巴克，那还是绰绰有余的。我坐在一间M记里的靠窗的一个位置，隔着玻璃望着马路对面——XX话剧团的大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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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v% O2 p l0 C/ r, Y这间M记就在阿J的话剧团的对面（所以我上次才会发短信逗她去叫M记外卖），用来观察话剧团大门口出入的人非常方便。其实，为了保险起见，我那天（1月10号）已经是第二次坐在这个位置观察了。前一天（9号）我就来看过一次，踩过点了，那天阿J出来的时间是下午6点半左右，所以，我这次（10号）5点半左右就再次来此守候了。听阿J说，他们正在排练一个新春话剧，这段时间一周就只放星期日一天假，周六也要排练。7 d1 K2 y2 N" p/ r) s
?, H. E. O! _5 _7 x, ?9号（周五）那天先来看看，却没有跟踪她，那是因为当时我没有太多的准备。如果阿J是走着回家的，那倒还可以跟一段；但如果她是搭公交或者打的或者坐别人的车的话……你还别说，话剧团门口就有一堆名车，我估计大多数应该不是团里的人的车（团里的人的车应该停在团里面，而不是放门口的）。话剧团里美女应该不少吧，所以门口有这么多大款的车停着，也是正常的。我甚至胡乱猜测：阿J可能也会登上其中一辆，然后跟车里的那个家伙……靠！一想到这点，我就忍不住用力咬了一口鳕鱼汉堡，再吸一口雪碧……后来终于见到阿J出来了，时间是6点半左右，她没有上那些大款车，而是在话剧团门口往下走10米左右的一个车站等公交。不久，她便上了一辆224。我等224开走了，就走出M记，过马路看看车站的站牌，知道是走什么路线——了解了这些，为10号的跟踪做好准备。, {( c, f6 q% Q, I6 w Q,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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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了，我不可能跟她上同一辆公交，这样肯定会被她发现的；我也不会傻到去等下一辆224（15分钟才有一辆）；就算截辆的士，也未必保证能在她上车后马上截得到，截到了可能都跟不上了；就算真的能在224开动后马上截到一辆的士，我也不敢保证的士司机会听我的指示去跟踪一辆公交……所以，我在9号晚上就给报社的一位有车的死党打了个电话，具体没跟他说是要跟踪什么人，就说是为了写独家报道而刮料，所以麻烦他明天载我一程。——虽然还不能保证路上万无一失（因为我不知道阿J会在哪里下车），但是，我想应该比小学时的那次跟踪有把握多了。, ~/ H0 B0 T: a;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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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O, ^% N6 A9 i10号下午，又是6点半左右，阿J再次出现在话剧团门口，然后向公交站走去。她真的是个很守时的人，生活应该很有规律吧（我是指现在的她），一想到这点，我心中不知不觉有了点欣慰。过了5分钟左右，224来了。阿J前脚一上车，我后脚就立即离开M记，上了停在M记门口旁边的一辆日产风度，叫死党跟踪前面那辆224，而且要每站都停（我好观察阿J在哪站下车）。因为“跟踪刮料”这种事我们当记者的时不时都会做，所以死党也没问我那么多；我也知道只要事后请他吃一顿饭，大不了洗一次桑拿就能搞定他了。# r8 f s. k, W8 T; I! }
5 g4 Q& S" `6 y4 Y: @! V就这样，跟了5站，阿J在那里下车了（当然，死党一直不知道我到底在跟踪谁）。我只是跟他说：“目标下车了，多谢，下次请你去‘大世界’Happy一下。”然后马上下车，继续第二阶段的步行跟踪。# u' w/ t6 ~3 G2 @, z: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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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步行跟踪，我也早有准备，不像小学那次那样业余了。当日我换上了一套很随意的黑色便装（从来没再阿J面前穿过），而且还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脸，把皮鞋换成球鞋，西装裤也换成一条很Punk的多袋裤（我不喜欢穿牛仔，平时上班是穿西装裤的），远看过去就像一个“潮童”（也就是大家说的“非主流”），我想这次不用离30米那么远，阿J应该也不会认出我了。当然，保险起见，我还是靠着人多的地方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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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S( L( W8 y0 B. `/ \" I说起这次跟踪的目的，其实并没有任何人要求我这么干。我只是很想知道阿J现在的生活的真实状态是怎样的，至少从她住的地方应该能看出来一些。而且，我这次并不打算贸然上去敲门，而只是想知道她住哪一栋楼，运气好的话再知道房号，那我就可以收兵回朝了，等待以后有机会再说服她让我去她家拜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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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B9 Q, i. |+ e3 E$ t; e4 k0 o* r3 n离开了下车的车站，阿J正向一个地下隧道口走去。我等她进去后也跟着进去。由于这条隧道上面是一条八车道的大马路，所以隧道很长也很大，而且里面也很热闹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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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走下梯级，就看到梯级角落的空间睡了七八个露宿者，一股霉味扑鼻而来。我想到年关将近，而这些露宿者却穿着脏稀稀的单衣，盖着破烂的棉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挨饥受冻……不过，当了几年的记者，这些看得多了，比这些更惨的也看惯了。$ C, d3 t9 O+ Q# L8 L& ~+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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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宿者旁边，有两个衣着光鲜一点的染发青年在自弹自唱。我想，如果是眼盲的老人带着断腿的孩子在卖唱，那还有几分值得同情；马勒戈壁的这种小青年有手有脚有力气不去找活干，却在这里愤世嫉俗地瞎唱瞎感叹，简直是社会的寄生虫，饿死了也不值得可惜。% d. a; w1 R' B% W; \
0 }! y0 I6 T! g% N2 V2 U. @& O又走前了一点，有几个摆地摊卖小玩具的女人，卖的都是些会翻转的小车啊，会游泳的小鸭之类的弱智玩具。我又暗暗想，时代进步得这么快，跟不上时代的人真是可悲啊；如果是在18年前，我在街上看到这些小车啊小鸭子啊，肯定会停下来不愿走的；可是现在，试问有哪个孩子还会玩这种东西？那几个女人辛辛苦苦扛着一大包玩具从外地来到这里，冒着被城管打砸抢的危险在这里摆摊，又能卖出多少个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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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^% X5 O8 M( S) R“CD！DVD！最新电影！《叶问》清晰版！《非常勿扰》！饭岛爱写真！”——《叶问》出DVD了吗？嗯，回程的时候我要买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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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各位大哥大姐、善长人翁，小弟初来宝地挣碗饭吃，谁知却遇上了小偷，惨啊！身上的钱全都没了……”——这位老兄厉害，以前这类人都是写大字或者挂牌匾的，一声不吭，所以大家都知道是骗钱的；而现在这位却慷慨激昂地现身说法，至少算是很有诚意！如果我下次有机会和阿J一起再走这条隧道时再见到这位老兄，我想我会毫不犹豫捐助他一张……50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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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J就快走到隧道对面出口处的楼梯了，我也注意调整好距离。最后关头更是要小心留意好周围的一切，不能再像小学那次那么大意了。5 D0 E4 m7 M" [ z
- _# m+ w$ O: _——就在这时，我忽然发觉隧道里有两个穿着棕色皮革外套、打扮就像街头常见的无所事事的外地人那样的人，很明显地，跟着阿J走了过去，距离阿J比我还近得多！而阿J这时已经走上了出口的楼梯，上半身看不到了。我想，不会是抢劫吧？于是便不顾得那么多，赶紧追上去。阿J和那两人已经出了地面，我一出去，马上四处张望。阿J走进一间糕饼店旁边的一条巷，那两人先是在巷口停了一下，然后也跟着进去——绝对没看错了，他们是在跟着阿J尾后！难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人跟踪她？怎么回事？担心到阿J的安全，我也没法考虑这么多了，我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围，见旁边有辆三轮车，车后放着一堆铁水管，骑车的人没注意到我，于是我顺手拿起一根水管就向那条巷子追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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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迟疑了几秒钟功夫而已，已经不见了阿J的身影了，不过幸好我还看到那两人的其中一人进了一栋楼（一栋石米外墙的5层楼房，看来阿J现在住的环境不算太好）——糟糕！防盗门要关上了！我拼命跑过去，可来到门口边时还是“砰”一声，防盗门关上了！我正想大喊，忽然，隔着门看见阿J就在一楼开门，而那两个人挡在她的后面和左面，似乎在问些什么，并不像打劫的样子。我连忙躲在防盗门没有缝隙的一侧，听他们在说什么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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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J小姐，不好意思打搅了！我们是……”他们没说下去，我听见皮革衣服的摩擦声，似乎是在拿什么东西。6 w, n2 O- j9 h
“又是你们！上次不是已经问过了吗？我和那个人5年没来往了！”阿J似乎很不耐烦。
) n' E- c' }" u0 G/ H, w& J! ~- q“不，这个我们也知道。不好意思再次打搅，我们这次来，是想确认一下，去年12月29日晚上，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，有没有证人……”. w# X. `% r3 h* D$ f$ }6 w% e2 @$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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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12月29日？？1 ^- E* {5 U4 b$ O) D: A
这……这不是那个……的死亡日期吗？这两人……难道是便衣？？难道连阿J也和这桩案子……？？？( C( P" }) e" n3 I$ G
. V, ], J9 E6 V' d一下分神，没听清楚“有没有证人”下面说了什么，再次回过神来就只听到阿J大声说：8 L" v. @' [+ u+ V
“……都5年没有和前夫有过任何来往！他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！！请你们不要再向我提起这个人好吗？？走吧——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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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L r; w+ f8 [- u9 d! X% n——前夫！？！# _: c, g0 b& ^% @( \- z- H" K$ S
我一听到这个词，整个人一紧张，竟然不由自主把手中的铁水管用力地往防盗门下方一捅——“咣”一声，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……3 }. O% ]1 Z [) V7 u# |
6 q7 L+ }# _, @# t% d f“谁——？！”$ e( b- u3 T' D7 [# G3 D( e; X! V
防盗门里传出脚步声，看来两名可能是便衣的人追出来了！糟糕！这种情况下简直是考我的反应能力啊！虽然我可以面不改色地走出来和阿J当面对质，但是我却做不到！电光火石之间，我选择的却是和小学那次一样的做法——立即逃跑！* \2 M% |. _( O; X2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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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拼命向巷口跑去，这时有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拿着篮球走进巷，差点和我撞个正着。只见他瞪大眼睛看着我，一副惊恐的样子，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拿着那根水管。灵机一动，我把水管塞到那个男孩的手里，故意凶神恶煞地说：“小子，别说我给的，不然明天杀你全家！”——男孩估计被吓坏了，拿着水管一动也不敢动，我赶紧跑出巷，不过我没有进隧道，也没有进巷旁边的糕饼店，因为我看见前方停了一辆的士，搭客刚刚下车！我赶紧冲过去……$ Z8 `8 {$ z+ T! Z' _2 t0 V( k" s8 g
( G2 _( Q: M7 E7 m {“司机赶紧开车！”
. s' g4 S* f. e# G& Q2 H4 |9 @/ n“去哪呢？”( Z* N6 W1 F9 P/ p8 x
“先离开这里再说！快！”9 y' G; U [2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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～～的士开了10分钟，离开阿J的家已经很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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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^% a1 n8 G0 m% K& J/ X) _“靓仔，去哪啊？”
I4 U% Y! m, h, W) e7 O" X3 _“去，去……”我一下子还没能定下神来。突然，我想到了一个地方：5 h5 T$ _6 s* a2 j2 C) M- C1 n# ?
“去派出所的XX分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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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 C8 Q6 S* a' M! q$ m（未完待续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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